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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观天下！封面人物┃张跃：绿色建筑为低碳 “远大”梦想伴终生

来源：能源产业聚焦时间：2022-11-08 19:06:59

这是一个做非电中央空调起家、向全世界超过80个国家提供空调的企业，如今却奔走呼吁鼓励建筑做好保温降低能耗，尽可能少用空调；

这是我国第一个以企业名字命名的科技园区，却让生态有机农场占了很大部分；

这是一个连续13年都是研发投入大于利润、把环保看得比盈利更重要的企业……

(相关资料图)

这是一家民营企业，却在同一年两度登上国际重要舞台——2010年上海世博会与墨西哥坎昆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展示非电中央空调与可持续建筑产品的减碳成效，引起国内外广泛关注……

在“惟楚有材、于斯为盛”的湖南长沙，远大科技集团（下称“远大”）创始人、董事长张跃就是一个“特立独行”又做到行业翘楚的企业家。

美术出身的他，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却是理工的科研精神、对原始创新的执着、对可持续建筑的热爱，更有着对气候变化和人类命运的担忧、对碳达峰碳中和远景的情怀。

“降低能源消耗、提高能源效率大多数情况下不是技术性问题，而是价值观的问题”，“凡是有境界的人，都会将对社会利益重大的东西优先考虑。”近日，记者专访了张跃，聆听了他的人生故事，以及对绿色低碳建筑、对可持续的看法。

心无旁骜，在非电空调领域做到极致

从美国高通总部到西班牙马德里机场，再到澳大利亚国家银行总部，全球超过80多个国家都有远大的中央空调的身影。从研制出了国内中央空调行业第一台直燃式非电空调开始，远大非电中央空调无论是在技术含量、生产规模、市场占有率方面，均居同行业首位。

1988年，张跃创立了远大。“如果一定要说里程碑的话，就是我们在1991年年末的时候，开始决定做溴化锂吸收式空调。”这是远大生产的核心产品，也被称为“非电空调”，特点就是不用电，利用电厂或工艺生产的废蒸汽、废热水、废烟气等免费热源制冷。

远大是国内最早研发制造直燃式溴化锂机组的企业，全球第一台直燃式溴化锂冷温水机组就是由远大发明的。从1992年远大研制出中国第一台直燃机（Ⅰ型机），到2016年远大XII型机投产，24年间，远大非电空调经历了十二次升级换代。通过不断升级换代，张跃把溴化锂空调做到了极致，使机组效率、自动化水平及安全可靠性均处于全球领先水平。

1993—95年，远大摈弃了传统溴化锂高低发制冷、采暖同时使用的技术路线，全球独创分隔式供热技术，实现一台机组可以同时供冷、供热、供卫生热水，彻底解决溴化锂机组真空和腐蚀问题。因为该技术，远大非电空调在1994年获得日内瓦国际发明金奖、96年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产品技术在全球同行业遥遥领先。

很难相信的是，这样领先的技术创始人是艺术出身。从8岁到20岁，张跃一直在学美术，也从未想到会进入空调与暖通技术领域。“我学空调是30岁的时候才开始，天天琢磨这个空调，就像当年读大学一样。”

大多数空调都是以电作为动力源的。远大的空调为什么要选择“非电”这条少有人走的路？

“当时我们国家每到夏季用电高峰，许多城市和地区的电力供应都非常紧张。在夏季最热的几个月中，电空调全开会让一些地区的电网不堪重负。”张跃回忆道，面对夏季用电高峰电力紧张的情况，“搞一种不用电的空调”的想法油然而生。也正是“非电空调”的想法，把张跃带上了有意识的节能减排之路。

湖南商人圈里曾有人笑张跃傻：“以他的资金和人脉，如果做房地产的话早就可以赚下十个远大了。”

但是张跃对此不感兴趣，在创业的前二十年里，作为“远大非电空调”掌门人，他只做自己擅长的事、做好别人做不好的产品、做完别人做不完的服务，让远大在非电空调领域里做到了极致，领跑全球。

敢为天下先，最早践行合同能源管理及“能源站”模式

早在1996年，远大率先实现了所有非电空调全球联网监控，并基于联网机组数据，2004年开展中央空调能耗调查，将能耗调查结果形成报告反馈给客户，并指导客户如何高效运行机组和系统，在这个过程中，远大也培养了一批非常专业的服务工程师。

后来客户发现远大非常专业，觉得自己又没精力和经验，就请远大代为空调系统管理，双方签一个代管协议，这是早期的合同能源管理雏形。

“我们也是后来做了很多年才发现原来我们提供的这种服务还有一个比较专业的名称——合同能源管理，所以说远大是中央空调领域全国最早做合同能源管理的企业，一点不为过。”张跃告诉记者。

他回忆，远大第一个以合同能源管理形式投资改造项目是长沙市开福区政府办公楼。“在2003年，合同能源管理都还是个很遥远的概念。虽然当时政府领导非常支持远大，但执行过程却异常艰难。因为政府没有类似的先列，为了支持项目落地，政府经过多次上会论证，最后才同意先行先试，发挥湖南人敢为天下先的精神，目前这个项目已经由我们托管运营18年，系统一直非常稳定，节能减排量非常巨大。”

远大的合同能源管理经验已经得到了国家层面的认可和推广。在国家节能中心发布的2021年合同能源管理项目典型案例中，由远大完成的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建筑节能改造EMC项目成功入选，也是其中唯一的医院案例。

据介绍，远大对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建筑节能改造投资近2000万元，包含外墙的厚保温、更换了三层玻璃塑框窗、增加节电空调机组、多能源互补运行、空调系统节能优化改造、建筑能源监控系统等。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机房经过节能改造及运营管理，医院能耗大幅降低，比改造前每年节省1142吨标煤。

这几年，随着国家对合同能源管理模式的重视和倡导，合同能源管理业务逐渐普及，快速发展和壮大，能源站从过去的客户自建慢慢变成第三方投资建设。远大在帮助老客户深度节能的同时，也在不断投资新建项目，把三十多年的设备、系统运维管理经验运用到更多项目上去。

2021年，远大旗下的远大能源技术团队编写的《绿色能源站》出版发行，首次提出绿色能源站概念，并对设备管理及能源站运营的经验进行总结和分享，倡导行业用心做产品、用心做服务，用心做节能管理。

除了分享远大国内外智能化、数字化、标准化能源站建设方面的经验，近年来，远大能源还在无人化控制系统开发方面做了大量硬件、软件、施工、设计、系统优化研究，目前在多个项目上取得很好的节能示范效果。据介绍，远大自主开发的“元智慧控制系统”完全实现站房无人控制和自动高效运行，在控制算法及智慧管理平台AI智算方面将会有更加的深度的研究和投入。

心系气候变化，可持续建筑惊艳世界

如今，34岁的远大，已经由此前的单一中央空调业务板块发展成为拥有一体化中央空调、洁净新风、能源管理、可持续建筑等四大经营板块，这四个业务板块都有一个核心主线：节能环保。

远大对节能的迫切使命感，正是源于张跃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关注。上个世纪90年代，张跃成为中国拥有私人飞机第一人，一度成为新闻界和商界的谈资。但2010年年初，张跃告诉媒体，“为了节能减排”，他不用他的飞机了。

转折点发生在十几年前，去北极时，冰川融化情况让张跃内心产生了巨大触动。就开始把自己的精力放在了节能减排上。在他看来，节能减排正是破解气候变暖、保护地球环境的金钥匙。

“非电空调即便再节能，也是在消耗能源。”溯本求源，张跃将目光放在了空调的使用本体——建筑上，将思考转向了近零能耗建筑。

房地产建筑行业一直被称为“碳排放大户”，建筑领域全过程碳排放约占我国碳排放总量的一半以上张跃介绍，通过建筑隔热等措施，可以减少其中的90%的能耗，这将大大减少建筑碳排放。因此，建筑行业能否实现碳达峰碳中和，对我国“双碳”目标的实现至关重要。

2010年，张跃先后携“可持续建筑”理念两次亮相国际重要舞台——2010年上海世博会上，远大是中国馆场馆中央空调、通风和空气净化产品唯一供应商，也是全球合作伙伴中唯一的一家民营企业；同年在墨西哥坎昆举办的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上，张跃带去的COP16远大馆被称为“中国馆”这是《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缔约方大会第一座由缔约国命名的室外主题建筑。

张跃讲述了“中国馆”的来由和理念。“这个馆主要传达了三个信息：第一，建筑领域节能减排空间非常大；第二，低碳城市就是缩短居住和办公地点之间的距离；第三，可以用较低排放获得较好生活质量的方式。”

“可再生能源是未来能源问题最重要的解决方案，但目前是做好节能，节能是第一能源。”在张跃看来，若将建筑隔热做好，节能与减排的空间巨大。

他总结分析，近零能耗建筑的普及可以带来四个方面的巨大改变：一是真正大幅度降低能源消耗，减少碳排放，让我国成为引领世界绿色发展的模范；二是有助于降低能源进口依赖，提升能源安全；三是降低百姓的取暖、制冷等用能支出，使人民得到更多的获得感；四是没有了空调噪音、墙体冷凝水等问题，大大提高了居住舒适度和幸福感。

他介绍，建筑隔热就是厚保温、多层玻璃、窗外遮阳、窗内隔热、新风热回收五个关键举措，不需要太复杂。“建筑隔热投入回报远高于设备投入，还能节省大量的制冷、取暖费用，既解决了碳排放，为实现双碳目标作出贡献，又解决了冷热需求，增进民生福祉，何乐而不为？”

他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很多人都以为提高能源效率、降低能耗和碳排完全取决于技术，我认为这更多的是价值观问题。”在他看来，只要有决心，在建筑节能这件事情上，每一个人都可以有所作为。

远见卓识，从来只做原始创新

张跃从小学习美术，一位长者曾告诉他：“创作是天才，临摹是奴才。”从此，“做别人没有的东西，干别人不敢干的事情”这一理念便根植于张跃的心里。

技术领域亦然。创立企业三十余年来，他只相信科技创新，而且是原始创新、颠覆式创新。

“非电空调，我已经完成了原始创新的阶段，现在交给手下的团队了，他们继续往下深入创新。我在不断做原始创新的事。”

远大从创业之初，就将创新植入了自身基因，只做原始创新的产品和技术，这也是这家科技型企业得以不断赓续的根本。

远大一位员工告诉记者，对于技术创新，总裁的理念一直强调的是只搞独创性技术，绝不做别人已有的产品。张跃提出一个创新思维方式“凡是约定俗成的，轻易得到的，复杂高耗的都是错的”，通过这种通俗易懂的方式启迪，激发员工在技术、产品、经营、管理过程不断创新和培养员工创新思维。

在员工眼里，张跃是个技术达人，给自己的定位是集团技术总工和发明家。“他是一个精力非常充沛、思维非常敏捷的人，知识面和见识也非常广，对待技术有自己独特的思维模式，任何技术问题他都能如数家珍，而且对数据非常敏感，所有涉及节能、环保的技术、行业、产品数据都能非常准确地记住和分享，另外他自己又是一个超级爱钻研的人，我们公司所有重大技术都是由他自己亲自带领团队进行攻关和研制。”

在技术创新上，张跃最感到自豪、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作品”是“活楼”。

盖房子只能用混凝土吗？张跃的答案是否定的。2021年7月16日，远大仅用28小时45分钟建成11层楼建筑“家园一号”——全球首栋“活楼”亮相，零混凝土使用，开启绿色建筑时代。

这栋“活楼”的楼板，使用的是远大独创的不锈钢芯板。秉持“原始创新”的张跃，历时多年，投入1000多人，也经历了100多次重大失败，终于研发出“远大芯”——不锈钢芯板，可以使得材料的强度大幅度提高，等于用1/10的材料就可以达到用传统的建筑结构的强度，材料消耗率降到极致。

张跃介绍，整栋建筑实现了100%工厂化生产、装配式建设。一个工人一天可以在现场安装10—30平方米，是传统建筑现场施工速度的100倍，一是降低了成本，二是确保了质量，三是缩短了工期。

“我们取名‘活楼’，其一是不锈钢极为耐久、抗震，超强的生命活力；其次是它能够实现灵活调整，视情况转换功能，随意拆卸与搬迁；其三即因为它配备的节能系统和环保设置，保护环境，为我们的后代留下更多绿色空间。”张跃聊起这部创新之作时侃侃而谈。

“活楼”的节能标准是按国内最高水平的近零能耗标准。一方面将建筑节能做到极致，另一方面，张跃认为节能与创新是没有止境的。

过去的13年时间，远大的研发投入大于利润，并且没有源源不绝的外来援助。这是否与企业家盈利的初衷相矛盾？张跃的话掷地有声：“我看得见短期付出跟长期回报的辩证关系，从企业经营管理角度，我愿意牺牲短期的利润来获得长期利润，这是一个经营的价值观。”

在企业经营管理的路程上，不少看好远大的客户和朋友建议张跃将远大上市，但张跃选择了不上市。主要原因之一就是自己作为唯一股东，可以作出决策持续投入资金搞研发，而不会因为股东的不满和市场的变化导致很多对人类具有真正价值的研发工作被迫中断。

“从历史经验来看，大的成就是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资金，往往很多人和企业走不远，是因为只注重眼前利益和一时得失，没有一个更大的胸怀和境界，就很难坚持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

这种博大胸怀和境界自始至终都贯穿在张跃的每次路线的选择。

做好建筑保温隔热，降低了对能源的需求，就意味着减少空调的依赖，不就和卖空调的利润冲突了吗？

面对记者的又一个疑问，张跃淡然一笑，说：“做人总要有一点点境界，我认为凡是有境界的人，都会把对社会利益重大的那些东西放在前面，优先考虑社会利益，优先考虑客户利益。有这样一种心思，不论是做产品还是作为普通人，你都会更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