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电竞离场 游戏直播行业“天花板”已到？

中国商报（李沫楠 记者 彭婷婷）苦心经营六年，背靠腾讯的企鹅电竞最终谢幕。近日，腾讯旗下移动电竞内容平台“企鹅电竞”发布公告，宣布由于业务发展策略的变更，企鹅电竞相关产品将于2022年6月7日23时59分终止运营。企鹅电竞何至于此，游戏直播行业到了“天花板”了吗？

企鹅电竞高开低走

企鹅电竞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据了解，企鹅电竞成立于2016年，是腾讯旗下规模最大的移动电竞平台。其整合了QQ手游、腾讯互娱团队的多方资源，拥有包括《王者荣耀》等在内的腾讯系游戏的直播版权，除此之外，还涵盖QGC、CF手游超级联赛、LPL等手游、端游电竞职业赛事。

巅峰时期，企鹅电竞一年开办赛事3000次，线上互动超1亿人次。但企鹅电竞高开低走，爆火只持续了一年。据腾讯发布的数据显示，2019年企鹅电竞净亏损为3.1亿元。2020年企鹅电竞的营收只有4.62亿元，净亏损为2.1亿元。此外，在2020年的游戏直播市场，虎牙与斗鱼占据了60%的市场份额，企鹅电竞的市场份额仅为3.4%。时至今日，虎牙和斗鱼所占份额的扩大态势仍然强劲，两者合计的市场份额已超过70%。

对比虎牙、斗鱼月活数据，企鹅电竞的月活数据也不好看。2021年6月，虎牙、斗鱼的月活数据分别为2703.7万、2378.3万，而企鹅电竞月活数据还不足二者的1/3。即使拥有优质的资源与背景，却迟迟无法更进一步的企鹅电竞因此成为腾讯的“弃子”。

2020年4月3日，腾讯花费2.63亿美元购买了虎牙B类普通股1652.38万股，此后，腾讯成为虎牙最大股东。同年10月12日，虎牙与斗鱼联合宣布，签订“合并协议与计划”。根据协议，虎牙将通过“以股换股”的方式合并收购斗鱼所有已发行股份。也就是说，合并完成后，斗鱼将成为虎牙的全资子公司。同时腾讯还计划把企鹅电竞游戏直播业务以5亿美元的价格转让给斗鱼。不过，这一做法被国家市场监管总局紧急叫停。

“可以说是左右互搏。”互联网、游戏产业时评人张书乐对中国商报记者表示，企鹅电竞原本就是要计划并入虎牙斗鱼体系的，计划被叫停后，腾讯选择通过主动关停企鹅电竞的方式变相把资源（授权、主播、用户）最大限度地移动去虎牙和斗鱼。

对于企鹅电竞停运的原因，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对中国商报记者表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三家游戏直播平台都是同属腾讯系“一家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腾讯选择主动收缩自己的核心业务并将其交给更加专业化的平台，实际上是对游戏直播产业的战略化布局。

中国商报记者同时就此问题联系企鹅电竞，但截至发稿并未收到回复。

游戏直播“倒春寒”

对于企鹅电竞的停运，众多玩家虽纷纷表示不舍但却并不意外。毕竟，企鹅电竞并非第一家宣布停运的游戏直播平台。

有业内人士表示，企鹅电竞在平台运营上并不成熟。发展初期靠着一些主播迅速出圈，但遭到虎牙、斗鱼等平台挖墙脚，平台主播流失严重，尤其是具有高流量的大主播资源匮乏。加之企鹅电竞在用户互动玩法上的不足，留不住主播，也聚拢不了用户。

而斗鱼以明星主播作为卖点，通过主播的话题度来吸引粉丝关注和留存。在2019年披露的数据中，斗鱼的月活用户1.64亿，比虎牙多了1800万；在付费用户数量上，斗鱼的700万也比虎牙高出170万。而虎牙则更看重营收，对腰部主播的扶持力度大，用户忠诚度高，导致整体收入水平高过斗鱼。

虎牙、斗鱼合并失败，企鹅电竞出局的命运已经注定。有业内人士分析，因为让三家同质化的平台同时运行，只会徒增内耗。如今企鹅电竞自行停运，也算是变相地实现了合并。

张书乐对记者表示，亏损、出局只是行业扩张过快的后遗症。同时，他认为，一个新领域最后留存下来的往往只有三两个“顶流”和每个垂直赛道中唯一的“幸存者”。

“由于行业早期野蛮生长，很多企业在拿到融资之后，大规模进入市场，而这些企业并没有建立起足够明确的盈利模式，又被市场所淘汰，以至于出现停运或亏损。”江瀚认为，无论是停运还是亏损都是正常的现象，是市场转型的必由之路。

张书乐表示，游戏直播行业只是遇到了发展的“瓶颈”。他认为，当前，电竞赛事产业链还没有打开，游戏直播平台缺少盈收场景，仍处在垂直细分赛道中。平台依靠打赏进行盈利的模式是行不通的。未来，游戏直播行业仍有发展空间。

行业阵痛促转型

在内容为王的时代，游戏直播平台吸引用户最大的优势便是赛事的直播权。

继虎牙2021年拿下LPL五年独播权后，斗鱼由于赛事版权缺失，只能采取赛事回放。直播平台围绕赛事开启版权争夺战，头部地位之争将会更加激烈。据艾媒咨询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1月，在中国电竞用户中，曾为电竞视频购买网站会员的用户占52.5%，购买过喜欢战队的应援周边的用户占49.1%。

艾媒咨询分析师认为，为相关视频购买网站会员占比高的原因为网站月度会员费单价较低，且开通会员后可观看多场赛事，该消费类型性价比较高。

然而随着熊猫直播、企鹅电竞等平台相继停运，能够分销赛事版权费的平台越来越少了，但赛事版权费并不会因此停止上涨速度。面对天价版权费，本身就处境艰难的游戏直播平台陷入了价格昂贵、融资困难与内容变少、用户流失的两难抉择。

不仅如此，虎牙、斗鱼等专注于游戏直播领域平台，也面临着抖音、快手、B站等短视频平台的轮番冲击。据了解，截至2021年7月，快手开播的游戏主播数达108.6万，是虎牙、斗鱼、B站等平台的2倍以上，而B站的游戏主播也达到40.3万人，逼近虎牙和斗鱼平台的游戏主播数量。

那么，未来短视频直播平台会对虎牙、斗鱼等直播平台构成威胁吗？对此，张书乐对记者坦言，就现有行业生态而言，自然是构成威胁的。虎牙、斗鱼所拥有的护城河其实是来自腾讯授权的独家电竞赛事和腾讯相关游戏的一些“授权”，但无论是赛事还是游戏，腾讯都只是一部分，还有更加海阔天空的内容可以挖掘。同时，他表示，如何打通电竞产业的衍生链条，让游戏直播作为其内容输出端口，不断挖掘在衍生链条上增收场景是未来行业发展关键。

“构成的威胁是有限的。” 江瀚表示，目前来看，短视频企业与专业直播平台之间仍存在较大的差异。短视频企业在短时间内若想取得突破，需要海量的资金投入和人员资源投入。未来游戏直播行业的业绩增长点依然在多元化、差异化突围。